亚斯伯格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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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Ganser syndrome

「维勇」Ganser  syndrome



*乱七八糟的胡扯,其中一个问句是老套的爱丽丝梗,大概作为线索贯穿了全文?(没有
*维克托的犯罪档案是假的,类似于陷害啥的,没事尤里奥小天使会救他出去的♡



一、

{March 4,2017,Saturday}




“这次精神异常的患者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俄罗斯人,半年前在市中心当众射杀无辜平民,死亡六人,得到判决后决定不上诉——如今离死刑执行还剩三个月。”

带着眼镜的西郡优子看起来比平时老气得多,一边整理档案为青梅竹马一边念着桌上的那份,

“哇哦……勇利你要去为杀人狂魔做心理辅导?”


“这档子事儿我做的还少吗?”穿着白大褂的狱医先生没脾气地反驳道,“别看啦,把档案给我,我要走了。”

“他们应该给你双倍工资!同时兼任两个工作累不死你!”女孩子高高地踮起脚举着文件不让他拿,然而没坚持几秒钟就被夺走了。


“比起小时候我已经长高很多了,下次换个把戏再配合你。”对方拍拍她的肩膀,笑着把塑料矩形袋装进公文包,离开了档案室。






死刑犯的话,要从哪里开始下手比较好呢。

这么想着他拉开了特别治疗室的门板,金属材质的银灰色调的桌椅和天花板反射的强光霎时簇拥过来挤压他的瞳孔,桌子对面的男人的脸在被白光虚化的背景里变得模糊不清。

然后视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胜生勇利镇定地坐到了俄罗斯人的对面。对方微笑看着他,这让狱医恍惚产生了一种自己即使不开口也能顺利和他沟通互动的错觉感。



开始吧。


“我是您的责任医生胜生勇利。”他扶了扶自己的无框镜架,和往常一样控制着声线,尽力使发音听起来温和又柔软,

“我们有接下来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共同分享——您愿意和我谈谈吗?”


“当然。”

维克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我费了几个星期才等到的你。”


多年从业养成的习惯足够支持勇利忽略和抵抗对方发出的各种明暗示意,他抬起头迎上俄罗斯人毫不掩饰的目光,问道,

“那么,第一个问题,您叫什么名字?”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

这个回答没有任何毛病。



“可以告诉我您现在的年龄吗?”

狱医重新翻阅着档案袋内的文件,上一位心理医生留下的卡纸上记载的数字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不过坦白地讲的话,大概是一百二十六岁。”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骗人,勇利犹豫了几秒,还是在新的卡纸上誊写下了这个数字。



“第三个问题,您的故乡在哪里?”他面无表情地顺着资料往下询问。



“长谷津。”俄罗斯人快乐地回答道,“我来自长谷津。”


“……长谷津是什么?”狱医皱着眉头问他。

维克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僵硬,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它是一个可爱的小地方,我属于那里。”


“好吧……那么最后一个,猫有几条腿,维克托?”

内心里听到地名时产生的、轻轻的起伏波动被日本青年飞快地平息带过,他开始重新专注于维持自己波澜不惊的气势,

“只需要数字作为答案。”



接着两人之间陷入了一段冗长无味的、空白的沉默。维克托收回了他的笑容,改为用牙齿碾压和折磨下唇的唇肉和撕扯上面快要脱落的死皮,也不再执着于把热切的目光献给他的白衣天使了。



“三条。”病患最终这么回答道,

“猫有三条腿。”



“……我知道了。”勇利把东西收好,站了起来,“下周我会再来看你的。”

他看了看表,时间还早,才过了十分钟都不到。

不过没有关系,诊断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在他迈出门的那个瞬间,俄罗斯人问道。

“什么意思?”医生回过头去看他,发现视野又被室内设施的反光刺激成了亮白色。

“我还没有和你讲够话,所以还在帮你想问题,勇利可以接着用别的问句来提问我,比如这个。”

对方说着,在束缚带的捆绑里挣扎着挪了挪位置,好让自己能坐得更舒适一些,正在注视着他的目光带了点期待,

“我会好好回答的。”


“任何没有逻辑和意义的提问都是不会被采纳入治疗中的。”勇利惋惜似地扫了他一眼,“早点回去休息吧,维克托。”


“但是,只有这个问题才能医好我。”对方苦笑道。



狱医没有再理他,一言不发地关上了移门,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远渐弱。




毫无疑问,这次的诊断的结果应当是Ganser syndrome。

——监狱精神症,在犯罪或者死囚身上出现得比较多。症状包括意识模糊, 觉得自己躯体被转换了或者认为自己内里的灵魂属于其他人;有压力,坚持个人真正的身份已经遗失了的说法;对于看似很简单的问题,非要给出荒谬的答案。

勇利叹息似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新的卡纸塞进尼基福罗夫的档案袋,继续撰写下一个病人的份额。




二、

{April  5,2017,Wednesday}



第五次见面时胜生医生和尼基福罗夫彼此之间已经很熟识了,除了后者还是在坚持认为自己拥有另一重身份这件事无法退让,其他方面陆陆续续地被他俩莫名达成了共识:比如在烹饪鸡肉时放盐和食用油的比例、市里某家日料店的猪排饭的口感美味到应该被顾客送锦旗(他当即决定下班后就去定做一面)、生发剂对于每个成熟男性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等等。


“……所以说,政府用纳税人的钱雇佣医生来治疗死刑犯的心理疾病到底有什么意义?”维克托懒洋洋地瘫在椅子里问他。

“至少能让你在最后两个月里活得健康点——这一周感觉如何?”医生在他对面坐下,例行公事地问道。

“要是勇利吻我一下,任何疾病都可以立刻痊愈。”银发的斯拉夫人扑闪着睫毛眨眨眼睛,笑意盎然地回答他。


“你再这样我要拉铃了哦——”狱医白了他一眼,“今天维克托想做什么呢?”


“我讲什么你都不会信的,不是吗?”对方耸了耸肩,看上去他还想摊个手捂个脸什么的来表达自己的无奈和凄惨处境,可惜没法动,

“谈话时间还剩下一个半钟头,这次就不要提前离开啦——听我讲个故事吧,勇利。”


得到默许后,他带着笑意接着开口说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的。”


勇利点点头,“维克托·尼基福罗夫……”


被报到名字的本人接口道,“……今年一百二十六岁,来自圣彼得堡,在三十二岁之前作为花滑运动员独自生活了十多年,成年赛事中连续五年取得大满贯,还有六枚世锦赛冠军的奖牌……你可以把获得荣誉的这部分当做我在夸大其词或是妄想,但是请相信其他的情节部分。”

“二十七岁的老年运动员先生遇到了他生命里唯一的学生,这名学生拥有和你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外貌和同一个灵魂。”

心理医生用杯子给他的病人喂了口水,维克托把茶咽了下去,舔舔嘴唇,接着说道,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第一年这两个人作为教练和学员在世锦赛以微弱的差距仅次于第一名取得了亚军;在第二年的赛季他们为彼此增加了竞争对手的身份,因为尼基福罗夫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把心爱的徒弟让给别人,他们依然是师徒关系。”

“胜生勇利在这一年如愿以偿得到了金牌,却由于教练为自己投入太多心血,影响了自身的训练质量而和对方在赛后吵了一架。”

“几周的冷战之后,年长的那一方放弃了教练的职位,两人重归于好,在当月交换了第二枚戒指并且举办了婚礼。”

讲到这里俄罗斯人脸上的「不想辞职」的大写委屈和「终于新婚」的庆幸和喜悦之情微妙地混合在了一起,怎么看怎么奇怪。

“同年他们正式在长谷津定居,开始过着泡温泉、猪排饭和花滑训练三者交错有序的幸福生活,三十二岁因为伤病退役后训练的部分改为了晨间散步和青少年教练工作。最后他们退休,死在了那里,埋在一起。”







维克托就着他的手又吞了一口茶,抬起头朝他眨眨眼,“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勇利收回纸杯,看起来似乎不为所动,

“你自己清楚它只是一个「故事」吗?”




维克托摇了摇头,

“如果你不相信,这个故事就全部属于我了,那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三、

{May  5,2017,Friday}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听不太懂勇利的话。”


“……我是说,监狱里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你们」做过哪些事情,可是为什么是你?”

心理医生一圈一圈地旋转着自己的笔杆子,第二次治疗以后他就不再记录实况的对话了,

“偏偏只有你,和死刑判决书一起被困在这里,为什么?”


“我已经一百二十六岁了,勇利。”

俄罗斯人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目光顺着对方的指尖和他的钢笔一起移动,已经重复了半个多小时的枯燥动作在他眼中自动被过滤成了富有趣味和美感的欣赏用艺术品,

“要是一开始就知道你在这里,我会来得更早。”



哪里还需要别的理由。




四、

{May  26,2017,Friday}




对于将死之人来说,最后一周的心理治疗本身就是一种嘲讽了吧。

狱医先生匆匆套上白大褂,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过去见他,步子太急以至于还在途中和本周新来的金发狱警撞了个满怀。

年轻的狱警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到他名牌上的「Yuri」后表情更臭了,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走廊不知去了哪里。


勇利最后一次走进特殊治疗室,这次他学乖地闭上了眼睛再开的门,所以平安无事地抵达了座位。

维克托还在那里坐着,仿佛这三个月从来没有改变过姿势似的。


例行公事的题集册子没有必要再去翻阅了,每一个回答都已经烂熟于心。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呢

因为我喜欢你呀。


你的故乡是

长谷津。


一只猫有几条腿

三条。


是真的吗

是真的啊。



“不是猫,是你。”

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猛地站了起来,双拳径直砸在桌面,盛着茶叶的纸杯顿时从桌子边缘滚落到地上,氤氲了一路的水渍和青涩的碎末,然而并没有人在意它,

“另一个世界里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深爱着另一个胜生勇利,这件事情是真实确定的吗?”



“不是。”俄罗斯人偏了偏头,认真地否认道,

“深爱你的那个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如今已经属于这个世界了,而胜生勇利从来都只有一个。”

他一动不动地被禁锢在座椅的束缚带里,安静地注视着狱医,蔚蓝的虹膜内藏着相接的海天和汹涌的涡流,

“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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