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斯伯格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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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无意义行程


*强调:这篇文的梗不属于我,来自供梗贴(开放使用)三十题的其中一个,它好可爱
*两个人都不会通用语,智障x2(bu
*全篇无语言描写注意



勇利昏昏沉沉地睡着,突然被一道长长的刹车声吵醒了,十字路口两辆巴士相撞之前的司机死命踩下发出的高频摩擦音刺得他鼓膜生疼。

他竭力睁开眼睛,使劲晃了晃头,感觉到周围的熙熙攘攘的行人和建筑逐渐变得立体和生动起来,一下子全部填满了他的视野。然后他意识到那声高频噪音并非来自汽车零部件,而产生于某个上了年纪的受惊的妇女。

抢了手包的孩子还在往出口方向奔跑,后面的人群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快拦住他」的呼喊,没有人做出任何具体的行动。

最后他们叫得累了,连零星的呼喊声也变轻消失,事情就算过去了。


目睹了全程的勇利沉默地看着这一切,隔着外套伸手戳了戳自己内袋里的证件现金和信用卡,胸前的刮擦感告诉他他目前还很安全,至少安然无恙地到达宾馆的希望很大。

来自日本的青年正拎着一个重重的纤维布袋,背后的登山包也不轻,他的另一只手上攥着份皱巴巴的新闻周刊,里面夹着一张尺寸迷你的三色广告纸。他把纸抽出来,抹平摊开,上边写着一个宾馆的名字,大概还有地址,另一面画着从车站到它那里的简笔画地图。

几乎所有的信息都是那个廉价的垃圾旅游中介的负责人告诉他的,以口头的方式。而他作为落单的外来旅客,对这个国家的语言和风俗一无所知。

胜生勇利不知道二十四个小时之前的他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把自己弄到这个鬼地方来,只知道接下来他得找到纸片上的那个地方,然后住进去,再在第二天早上等待导游从宾馆把他带走。


看起来这个任务并不困难,对吧。他想道。

要是足够幸运,没准可以碰到认识的人指点自己,运气再好点的话,还能一起走一段,那就绝对无忧了——问题是要怎么沟通呢。

他拿出手机又确认了一遍时间:下午一点整。显示好时间之后它的屏幕就整个暗了下来,响起了富有节律感的关机铃声。


好了,现在他的手机和移动电源也离开他了。

勇利苦笑着收好杂志,拿着广告纸打算开始研究第一步要往哪个方向走。

展开它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耳旁凑过来一个银白色的脑袋。颈部发梢摩擦产生的痒感和惊讶让他立刻推开了那个人,接着后退了几步。

对方是一个正在微笑着的斯拉夫人(他根据五官长相和发色凭印象瞎猜的),身材修长面容英俊,单手拿着黑色公文包,从头到脚的着装和姿态都体面得闪闪发亮。勇利推搡的力道比他想象中的要重一些,所以他差点没站稳。

晃了两晃后他的表情没变,用一种彬彬有礼的语气和勇利讲了一堆鸟语,伸出手指点了点他手中的广告纸。

勇利的脑子还是有点懵,愣愣地跟着他也指了指宾馆的名字。

你也要去那家宾馆的话,我可以跟着你吗。他想方设法地使用动作和眼神来表达这个意思,把广告纸举着,看着他。

俄罗斯人也愣了几秒,然后露出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的自信笑容,风度翩翩地对他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

于是这段迷你旅途就这么启程了。




凭良心讲,从地图上看这段路真不算长,可走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勇利拿着发皱的广告单,指尖从一个坐标平移到另一个坐标,试探着以此询问新结交的异国旅伴。

这么走对吗?他对他眨眨眼。

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带着他转了个弯。

那就接着走吧。勇利小跑几步和他并排,一边背手从登山包里抽湿巾给带路小哥擦汗。

比他高了一小截的斯拉夫人接过他的湿巾,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表示感谢,并向他指了指自己,用鸟语说了几遍某个相同的短句。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音)

是名字吗。

勇利拗口地重复念着它,舌头一时间变得不太好使。就在他快要把它念顺的时候,对方又把自己的名字压缩成了「维克托」,这让他好受多了。

日本青年害羞地模仿对方的手势指了指自己,用家乡的语言说了几次「胜生勇利」,最后一次他把它压缩成了后面两个字。

之后维克托开始用各种声调、带着磁性的「勇利」来称呼他,而勇利从没想过他的名字居然可以被念得那么…那么的有感觉——尽管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可以交流,他们还是相互唤名字唤了好久。

但是沟通不便的弊端还是无法被遮盖,在他们又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维克托已经用完了自己所有脑内储备的短旋律来呼唤勇利的名字,勇利也擦完了对方脸上所有的汗水,他们又一次陷入了无法交流的尴尬之中。

于是勇利摸了摸肚子,从背后的登山包里掏出了食盒。托天气和细心的主人的福,被妥善保管的密封包装完全没有破损,一打开,玉米沙拉和鳗鱼的香气扑鼻而来。


要怎么问他饿不饿呢。

思考了两秒钟后他毅然放弃了思考,直接拿起一块寿司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维克托完全没觉得这样不合适和不好意思,就着勇利手就吃了起来。米饭玉米粒在他的口腔里被挤压,溢出汁水和着唾沫一起被咽下,然后他舔干净了勇利指尖剩下的色拉油,露出了「超美味」的快乐表情。

勇利看他不嫌弃,又给他喂了海草和鳗鱼的手握,心里暗道出发前准备了这个真是太好了。


他们一起在天桥上分享了所有的寿司,勇利拆开了另一个密封的装饭团的保鲜盒,因为一个馅的饭团只做一个,所以他们把每个小饭团都掰开分成两半分着吃,大团子(馅容易漏)则是你一口我一口地被解决掉了。

路过第三个跨河吊桥的时候他们共用唯一的吸管喝完了仙草茶,勇利保温瓶里的梅子茶只剩下一半不到。

吃饱喝足的俄罗斯人执意要帮忙提袋子,被勇利拒绝多次后他干脆直接在拎带处包住了对方的手,十指相扣着帮他担了大部分的重量。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勇利在心底呻吟道。

为什么还没有到。



他在快接近郊区的公路边停下了脚步,街道两边已经没什么商铺了,行人也变得稀稀拉拉的。俄罗斯人跟着他一起停下来,好奇地、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等等。

——我说,为什么这么走着一直都有种怪异感。


难以言喻的绝望感从心底升腾起来。

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的勇利又一次朝对方举起了那张广告纸做手势,这次他的表情非常、非常郑重。


——你,真的,认识路吗。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迷惘地盯着他不出声,舔舔嘴唇,喝光了最后一口梅子茶。


勇利叹了口气,痛苦地蹲下捂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他听到身旁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维克托也跟着一起蹲下了,可怜兮兮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勇利抬起头看他,面前大个的俄罗斯人双手捧起他的脸,把它转向另一个方向——在那里有一家名为「Love Hotel」的特别情侣宾馆。

脸颊上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他的颧骨,那双手的主人蹲跳着转向过来,和他面对面,大型犬一样地期待地看着他,眼睛里有星星在闪烁。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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